【羡澄】世界与我无关（二）
我的优点是短小: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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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
“真能听见？”
第二天江澄再去医院时看到意识完全恢复的魏无羡，觉得难以置信，“我江澄，能认得？”
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的魏无羡眨了一连串儿眼睛。
“今天上午我给他安排过详细检查，刚刚看了初步报告，应该是没什么大碍，没意外的话过几天就可以说话了。”
蓝涣春风和煦地微笑说话，小护士在一旁打翻药瓶，他弯腰帮忙捡起，“不过到能恢复生活自理肯定还得一段时间才行，小江你也别心急，慢慢来就好。”
江澄大半份儿心思都搁魏无羡那里，对蓝涣的话左耳进右耳出，“你作死眨这么多下，眨一下就是‘是’，眨两下‘不是’，明白？”
魏无羡慢慢眨了一下眼睛，眼底亮晶晶，江澄觉得病房的灯光有些太过明亮。
一切都在变好，他衷心地欢快起来，嘴角不自觉上扬。
“蓝大哥，这家伙……无羡就麻烦你了。”
江澄不太擅长说这种话，抬手摸下鼻子，“这几天温医生也不在，平时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，我最近课少，都空的。”
“放心吧，温情后天服完丧就回来，况且蓝湛也能常来看他。”
“啊，是……”江澄觉得自己脸上的笑渐渐挂不住，转头跟魏无羡说，“你小子好好待着别惹事，我明天上完课了来看你。”
魏无羡无辜眨眼：我都这样了还能惹什么事。
等电梯的时候果然碰见蓝湛，江澄没什么心思，和他点个头就钻进电梯里。急诊科一直忙，之前蓝湛只在空闲时过来脑外住院部这边看看魏无羡，这会儿他醒来了，估计也来得勤快。
魏无羡的父母是战地记者，在他四五岁的时候因为工作事故身亡。从小他一直像个皮球一样，在各家亲戚间被踢来踢去，受尽冷脸，九岁时被看不下去的江枫眠带回家。魏无羡怕狗，江枫眠便把当时江澄养的几只小型犬类尽数送人，江澄为此委屈很久。也好在小孩儿间没什么间隙，没狗以后多了胜似亲兄弟的魏无羡，姐姐温柔，父母恩爱，小时候的江澄一直觉得挺好。
感情是在什么时候变味儿的，江澄已经不去想很多年了，事故发生的太快，痛失亲人的结局来的太突然，一个人独自走过来五年，理应什么都早已不该在意。
那次事故后，江澄放弃了继续读研的打算，找了家培训机构做老师。每天把“打断你的腿”挂在嘴边镇压一群自认成熟的小孩儿，可能是他脸好，从未收到投诉，做到现在也算个小领导。
魏无羡醒来后，江澄重新排一番课表，把下午的时间悉数空出，以便每天去探望魏无羡。
“躺五年后坐起的感觉如何？”
得到两次眨眼的回答：不怎么样。
江澄扶着魏无羡坐起，这几日他已经可以吞咽流质食物，精神头儿明显比之前好多了。江澄端来热水准备给魏无羡擦身，俯身替他解扣子的时候，发现魏无羡呆愣地望他。两个人脑袋挨得略近，再往下几公分就能吻到的距离。
“咳……你这醒来这么多天了，再不洗洗该臭。”江澄直起身，开始解释起来。不知是不是错觉，他感觉魏无羡脸有点红，视线也飘忽不定。
“你不乐意我就让护工来给你擦。”江澄调整语气，“脸红什么，老子给你擦了五年，从没叫苦叫累过。”
魏无羡忙眨两下眼睛：不敢不敢，江老爷您请便。
五年的身手不是白吹，江澄很快便替魏无羡收拾清爽，换上干净睡衣。
“蓝湛常来看你吗？”江澄瞟向病房门口，这几日他都没碰见过蓝湛。
魏无羡眨一下眼睛。
意料之中的答案，但江澄脸色仍不自觉冷下：“我说，你总不会撞坏脑袋出现失忆这种狗血事儿吧？”
魏无羡的眼里满是疑惑。
蓝湛对你的心思你还记得吗？
这句憋在喉咙口里没说，“算了，就算有些事情不记得了，你又不会记得自己不记得的。”
说罢就走了。
其实也没走。
江澄躺在车后座，把手背抵在眼睛上大口呼气，试图靠车内的空调来冷静。然而一些片段仍然挥之不去。
魏无羡将他按在墙上，脑袋抵在他耳边热切呼吸，十指交叉紧握，蔽体衣物随意丢弃在地。一切像在海啸中翻腾，又或是在平流层的云端沉浮，导弹炸飞泥土，钢筋混凝土崩塌，地球的端部从核心处升起蘑菇云。他望向魏无羡的眼底，抬头热切索吻，用力抓住魏无羡的后背。
他们一道冲向宇宙的尽头。
江澄痛苦低喘。
那些理应不该在意的情绪溃散在失控的情绪里，他在意的，在意的要死。
可魏无羡你他妈的都不记得了。
tbc
